【攝影‧撰文／吉眼瞇瞇】
圖1 吸管
觀察
不論是俗稱的「拍照」，或似乎較為專業的「攝影」，基本上，photograph一詞所指涉的基本概念，是種觀看的方式，且有別於人眼的觀看行為。羅蘭‧巴特曾言：影像不是現實，透過鏡頭所見的，僅是「此曾在」事物之完美的「類似物」。的確，透過觀景窗擷取、框限影像，不但其範圍角度的侷限與人眼不同；同時，被定格的影像也從原本3D立體轉化為2D平面。所謂再現的影像，僅是類似之物罷了！因於此種觀看上的差異，一般認為，成功的攝影家皆具備事先「想像」影像顯影後的效果的能力。而此種想像能力的培養，我想有賴於敏銳的觀察力。
靜物
拍攝靜物時，這種對於事物特性的觀察更為重要，此處所言之靜物，姑且將之定義為「無生命，靜止之物體」。而我期許，透過觀察靜物在色彩、光影、重複性以及線條本身等抽象形式元素後的再現，能豐富影像本身。
圖2 二二八紀念碑一隅
於是乎，我將這份期許付諸執行，攝下了圖1、圖2，分別著眼於色彩與重複性上的趣味；以及建築本身左右、上下(水中倒影)對稱的特性。我曾經懷疑，對於靜物的拍攝是否僅只侷限於形式上的玩弄，又此種玩弄又能夠到達什麼程度？這些困惑，從美國形式主義代表，同時亦是靜物拍攝大師的Edward Weston的作品中，得到了些答案。
形式主義的攝影風格，追求影像能在美術館中展示，為藝術而藝術。這之中，其實後設著「攝影是否為藝術」之一連串的思辯，就不在此贅述。重點在於，形式主義企圖將攝影影像藝術化為一件藝術作品。因此，對於色調與形式的表現，更甚於拍攝主體本身，此表現手法在Edward Weston的作品中可得到十足地印證。
圖3 Oceano by Edward Weston
圖4 Pepper by Edward Weston
圖3的Oceano被中譯為「沙丘之海」，不難發現Edward Weston透過光影線條的掌控與空間的配置，呈現出一種帶有波動、韻律感的動態觀看經驗。圖4的作品Pepper是其最著名的作品之一，將實體抽象化為不再具備明確所指之能指。僅具形態，而所謂的「實質」意義，也許就在抽象化的過程中，被抹去了。
意義，之於觀看者
那麼，究竟靜物照是否有意義？或更正確地說，它對於影像觀看者的意義是什麼？再次援引羅蘭‧巴特的說法，他認為一張照片存在著兩種信息，一種是沒有代碼（code）的信息（message）；一種是有代碼的信息。就後者而言，具備代碼的信息才有意義組合、繁衍與明確詮釋的可能性；但就前者而言，這種純粹意指、無所指的抽象狀態缺乏詮釋的空間，故僅能就一張照片的整體（whole）去「感覺」，而非片段式地分析、解釋。因此，你能感覺到一張照片色彩、對稱與形態上的「美」；能感覺到那種無形的「韻律感」，但卻僅只於感覺，卻無以名狀。因為它們都是連續性的、類比式（analog）的訊息，無法加以數位（digitalization）切割詮釋。
我想，也許這正是它的意義所在，不企圖向觀看者訴說，是一種不帶意志的美。
參考文獻
西方攝影文選論
攝影學批判導論
複製真實
明室：攝影札記
圖片來源（圖3、圖4）：
http://www.edward-weston.com/edward_weston.htm ，更多Edward Weston的作品亦可見此。
留言列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