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幻記號‧幻手寫】

【撰文／樂爵】 

盪，是個持續的動態，似乎不會停止似的延續著，看過一種磁鐵裝置嗎？兩側各是一顆磁石，中間懸掛著一顆磁石，利用同極相斥的理論，懸掛著的，便永無止盡的盪著、盪著。

如果人生的狀態如懸掛著的磁石一般，那該如何？

　　小孩好像總喜歡盪的狀態，反正他們向來是毫無定性的善變，盪，正好適合他們。空中飛人在高空中盪來盪去，於是孩子們歡喜的尖叫著；在海盜船上，前後高低來回盪著，孩子也是歡喜的尖叫著；再不然，校園裡的鞦韆，就僅是那微微角度的擺動，孩子也能夠呵呵的合不攏嘴。我知道我們也曾這麼笑過，當我們仍是孩子的那個當口。

但已有一大段時間不愛，甚或可說是討厭讓自己處在盪的狀態，最開始發現這個感覺是坐在鞦韆上的那個下午。那個盪鞦韆的下午，離上次盪鞦韆已是好幾個春冬。當時，我坐在鞦韆上，踏著地的雙腿，輕輕向著地一蹬，我身子也就隨著鞦韆向後擺動，盪到無力時，身子就得向著前傾，鞦韆也才能隨著我向前擺動，就這麼一來一往的，若是想讓鞦韆盪得又高又快，這時就得站在鞦韆坐凳上，按著前後擺動的時機，一站一蹲的姿態變換，換取鞦韆的動力。但那個盪鞦韆的下午，我搖了沒幾下，就用腳抵著地，不盪了，是一股噁心的感覺制止了我的遊戲。但過了十分鐘，我又再試著盪鞦韆，卻仍是噁心，而不是美好的兒時回憶襲向我，便是作罷，結束了這個盪鞦韆的下午。

我沒問醫生關於我鞦韆過敏症的問題，想必這個窘問題是不便問出口的。於是我給了自己個解釋，可能是長大了，樣樣都想圖個安穩，什麼盪不盪的，就該自生命中一一剔除。所以我說：「再見了！馬戲團，再見了！遊樂園，再見了！遊戲區，再見了！再見了！那個盪鞦韆的孩子。」